“History does not repeat itself, but it rhymes.”
Knowing the history of Koxinga in Taiwan about four hundred years ago may help
us understand where we are and what we are facing right now. Just like the Mount
Jade elevates as the Euroasian plate keeps colliding with the Philippine plate for
four million years, the collision between mainland and ocean might be the
destiny of us.
談政治、談歷史不好吧？那不是我們的本份
如果我們不願意對切身的歷史人文或政治有所了解，又如何能明白「我們是誰？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幸好透過網路，我們現在可以輕易取得各種史料資訊，可供研究查考；但也透過網路，許多似是而非的假消息、假新聞，或是背後有特定目的的觀點意見，如洪水般氾濫，腐蝕人心；如果歷史人文的基本功不夠，容易就會人云亦云，被人操弄。
大約半年前，因為好奇，訂閱並聽完了得到APP上，施展老師的《中國史綱五十講》；今天有感而發，節錄裏頭有關鄭成功與台灣的段落，紀錄分享如下：
鄭成功為何沒成功？
「郑成功的海上帝国很快就坚持不住了，不是因为郑成功攻克台湾没有多久就去世，而是因为康熙朝一开始就颁布了迁海令，规定从山东向南到广东，沿海二十里的范围内不许住人，都得迁到内地，沿海的船只也都毁掉，寸板不许入海。庞大的大陆市场一下子关闭了，郑成功的继任者马上面临了财政困难。郑氏家族在台湾又坚持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终于被大清灭掉了。」
(取自維基百科)
「和后来到来的英国人对比一下，问题就更明显了。郑成功面对的大清，还在初创时期，清朝的统治仍未被中原百姓普遍接受，而郑成功手下有约二十万将士。英国人所面对的大清，是康乾盛世之后的时期，清朝的统治早就获得了百姓的认同，英军在鸦片战争中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两万人，…。两相比较看来，郑成功面对的困难比英国人小得多。那为什么郑成功最终失败了，英国人却能成功呢？」
「原因就得到海上帝国的生存逻辑当中来找了。英国人建立的是一个全球海洋帝国，它依赖的是全球市场。而郑成功他们建立的只是一个东亚海洋帝国，依赖的只能是东亚大陆市场。」
「海上贸易的一个关键是什么呢？是远距离信用机制的建立。就是说，我到远方去做生意，贸易双方都相信对方会依照合同履约。如果你不能建立远距离的信用机制，那就意味着你的贸易成本极高，因为你总得用军队来强制对方履约，这种贸易成本，基本上也就没多少利润了，持续不了多久。远距离信用机制的基础，本质上是一种行为规则上的共识，只要双方都认同这个规则，发生纠纷大家也能有公认的解决机制，那么贸易就能低成本持续。因为这对于双方都有好处，贸易还能不断扩展到更大的范围。」
「那么，郑成功他们这些人，远距离贸易的信用机制是什么呢？他们的共识基础是，同乡关系、宗族关系、妈祖信仰等等。这就很麻烦了，这样一种信用机制，扩展力很有限，没法扩展到陌生人社会。在空间上，大概只能扩展到东亚洋面，往更远扩展就很难了。如果你只能扩展到东亚洋面，你最大的市场就在大陆。那就意味着，你会在本质上被大陆帝国掐住脖子，最终大陆帝国想剿灭就能剿灭你。」
「英国人过来了，为什么清朝非但奈何不了他们，反倒吃了英国人的亏？因为英国人是以法律为基础，建立起了一套能够突破熟人社会的普遍信用机制。这使得他们可以以全球海洋为单位，实际上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以整个世界市场为活动单位。世界市场对大陆帝国的市场是有压制力的。假如只以东亚海面为活动单位，则大陆市场对你是有压制力的。所以英国不会被大清反制，反倒会压制大清。」
台灣，處於大陸與海洋的交界，我們必須順著洋流，將目光放到全世界，我們是要走出去的，不能只侷限在東亞，不能只侷限在中國大陸，不然中國用手一掐，台灣就完蛋了。
中介性要素
另外，清帝國拿下台灣後，實行的統治技術，於今也相當有啟發。
「大清帝国的治理技艺之高超，还体现在，它善于寻找到各种中介性因素，作为帝国治理的依靠力量。比如，在清朝时期，台湾的人口主要分成三类，一类是从东南沿海迁徙过去的汉人，一类是当地已经汉化的土著，被称作熟番，还有一类是没有汉化的土著，被称作生番。你能猜到大清统治的依靠力量是谁吧？是熟番，熟番就是汉人和生番之间的中介性要素。为啥帝国一定要找到中介性要素呢？原因在于，中介性的要素有着一种跨界性的身份，它与两边都有相似之处，两边对它都会有所认可。但它与两边也都有不同之处，两边也都会对它有所排斥。」
「于是，中介性要素要想获得比较好的地位，便只能依赖于朝廷的支持。在朝廷这边来看，中介性要素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别无选择，只能对朝廷保持高度忠诚，所以是可信赖的。而另外两边的任何一边如果反抗朝廷的统治，朝廷都可以联合起中介性要素与另一边，来压制反抗者，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二比一的关系，统治就更稳定。」
不知道這個「中介性要素」，你現在會想到誰？我腦袋浮現的，是穿梭兩岸奔忙的「買辦」，還有習大大演講，台下正襟危坐的「退將」。「以史為鑑」也許不一定管用，「History does not repeat
itself, but it rhymes」，我覺得這句英文諺語，把過去歷史與現在我們的關係，說得更加傳神！
